171-当旅行遇见传销
当旅行遇见传销
序
这是一段特殊的经历,一向喜欢旅行之后写游记的我认定这段传销的经历是我人生的一个污点,虽然在那里学了不少东西,写游记的时候还是把传销的部分刻意略过了。随之写了一篇关于传销经历的短文,几个月后,竟然找不到了,这是我的一大憾事。这几年随着我对旅行的理解越来越清晰,我觉得只要在路上,从出家门的那一刻起到回家,发生的一切事情皆为故事,皆为旅行的重要组成部分,这次传销与旅行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写游记时刻意的摘除是我最大的败笔。重写游记,找回那段独有的记忆,复原那段刻骨铭心的旅途,是我一定要完成的事。那段时间,每天在传销里接受着洗脑,天天上课,晚上住在传销屋里,平常利用各种时间和机会,去了南宁附近的不少地方旅行的故事,也就此展开。
据说传销分为南北两派,南派传销走温和化路线,不关人,不打人,你爱来就来,不来就算了,看着“很温柔很讲道理”。所以,留下来的人都是被彻底洗脑,心甘情愿地要“做好生意”振兴我大中华的人。这种人一般是劝不回去的。而北派传销走暴力化路线,能动手就不和你哔哔,而且也软禁人,态度比较恶劣。从特点上看,南派着重控制人的心,一旦成功就让你死心踏地的跟着,北派着重控制人身自由,一旦失败就会给受害者留下较大的教训和心理阴影。大部分人对于传销的恐惧来自北派。而我遇到的就是南派,我一度认同了他们的模式,如果不是单位打电话催我回来上班的话,说不定我也留在那里了。
那年年末,我在单位因出了工伤休息了几个月后,身体恢复得差不多,计划着年后上班,想着年前还有一个月,计划出去玩一个月,或是打一个月工,赚点零花钱。刚好有一个朋友说他在那里包了什么工程,一个月可以赚不少钱,都是伙计,我也就相信了。幻想着能一边赚些钱,一边又能去不少地方玩,一向爱好旅行的我自然也不会放弃这一次远行的机会。就很快订下了行程,买了火车票,开始着手南下,1月4号凌晨,我坐上了通往南宁的火车。经历了整整30个小时,在5号早上,等于到达了南宁站。
南湖迷雾
1月5号,早上五点多出了火车站后给朋友打电话,让他来车站接我,我就一直在火车站广场外面等着,火车站有不少跟我一样等待被接的旅客。一直等到朋友的到来,我们一起去附近的一个茶楼,我们在那里喝了些奶茶,叙叙旧,随朋友坐公交去了他住的地方。
朋友是和他的同学及两个女生合租的一套两室一厅。两个女生很快起来去做饭了,等半个小时做好后,大家相互介绍了一下,就开饭了。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他们传销内部设计好的程序,被骗回来的人,第一次进传销内部的缓和阶段,故意制造出来了一个几个人合伙租房打工的假象,两个美女和另一个伙计配合得也十分到位,如同受过训练一般。我觉得连同喝奶茶,都是他们的程序之一,提前安排好的,所有的新人,都这样的待遇。
吃完饭后,朋友一直说坐了一天的车了,在家休息一上午或是一天吧,我说着在火车上都已经睡过一觉了,还是出去玩吧(按照我的习惯,就记得玩了)。我和朋友以及两个美女一起坐公交车前往南湖公园,转了一次车后到南湖公园下车,这一路,我才注意起公路两边的风景来。虽然是冬天了,南宁路两边的植被全是不会掉叶子的香蕉树,或是别的什么树种,与网上广东街景上的树木差不多,有点热带假象。不得不说,南宁是一个很美丽的城市,她的植被与街道的绿化,与中国北方完全是两种风格。
我们四个人一起在公园里漫步,下着小雨,显得很有情调。刚进公园的时候,是一些瓶子树,这是一种从外地引进的很少见的一种树,这种树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树干的根部和树干的上部可细了,树干的中间很粗,从远处看像瓶子一样。进入园中,这里面的树木种类很多都没有见过,有一种树在树干上半空中长出的树根,能一直长到土里,这里的树还真能适应。这种树随处可见,其它的树根据朋友介绍以芒果树最多,他们这里不光公园里是这一种树,公路的两边也是这一种树。公园里的树在盆景方面上下了不少的功夫,真是漂亮。出南湖公园的时候,看到有一个喷泉在清理,也许是好久没有清理的缘故,底部有太多太多的泥,脏的不得了,控制那些喷泉用的电路,密密麻麻的有好几百根,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喷泉底部的构造,也算是长了见识了。
中午的时候,我们去了一个地下商场吃饭,这里是朋友常来的一个地方,里面卖的饭不是很贵,这里的菜叫螺丝粉,做好后再自个加上一些调料。和家里的米线差不多,只是多了海螺,菜里色彩也不一样,整份饭看起来发红,里面还有那么一片白菜叶,特别辣的那一种,就是份量有点不足,加了一份饼才算吃饱。
远远的就看到了东盟的标志,一种倒竖着的巨大的花,在东盟会展中心的广场上,四周看到有许多私人导游,我们也花了50块钱,请了一个四十多岁的野导游给我们讲解,导游有模有样地把东盟周围的所有的建筑、各自建设时间、意义用途什么的解说词,都给讲了讲,我还围着建筑物转了一大圈,四个小伙伴一起拍了许多相片,至于那些建筑物的特殊含义,比如“民政局在前,法院在后,说明人民的利益在前,国家是最大的后盾”就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广场南边有一排奇怪的大台阶,从一米高,到几米高,总计七个台阶,说是南宁经济发展的七个台阶,欢迎大家一起来南宁发展经济,我总觉得有诱导的成份,后来在传销呆得时间久了,我才知道那些野导游,都是和他们一伙的,所谓讲解的东西,也是洗脑最初的一部分。这一切的安排,都是为最后加入他们做的铺垫。北面是一大片的草地,慢坡的草地上被园艺人员做出来东盟的字样来。等导游洗了几张相片后,时间不早了,我们在一个立交桥下,坐上了回住处的公交。
洗脑模式
1月6号,两室一厅里,两个女生住一间房,我们三个男的住一间,房间里有电视,做饭工具一应齐全,看起来就像是真的在这里长期租房子一样,我对于朋友的所谓的工作一直很期待。早上五六点的时候,朋友的同学就起早出去了,不知道具体做什么,两个女生依旧做着饭,我晚会才起来,去客厅里看会电视,帮忙拿拿碗筷,早上都是简餐,等朋友的同学回来,一起开饭,就吃了起来,随后大家各忙各的。
我一再追问,究竟是什么工作时,朋友也没有细说,介绍说是上午带我去他的朋友那里坐坐,先了解一下情况,随着朋友在这个开发区里沿着新建都市村庄走了几条街以后,到了另一套两室一厅,接待我的是一个退伍军人,穿着一身的军装,一进门便是客厅,一张桌子,两个小沙发,桌子上四个玻璃杯,一个水壶,后来才知道,每次去这种私下里听课都是这样的摆设。一番客套之后,就一直开始聊军事,刚好那一段时间我们的辽宁号刚服役没有多久,热情劲正高的我和他讨论了两个小时的军事,只是后来提了提这高新区的发展。
下午的时候,朋友又没有提工程的事,又去了另一个地方聊天,换了一个人,一样的套路,整整两个小时,讲述了我们住的这个都市村庄的建设过程,刚开刚是一个贫穷的村庄,政府一再动员,让村民贷款建楼,说是只要建成开发区,一定能租出去,在各种动员之下,才建成了这个都市村庄,其实所谓的开发区,这里及周边根本没有任何厂矿,没有一个烟囱,也没有见到有什么大型企业,倒是边上有一个小山。所谓的开发区,我觉得就是开发1040工程,当然这样说有点强词夺理,按照这里讲课的老师的话,1040工程只能是为外地人做,本地人只能为外地人服务,当初,我对他们的这些话,深信不疑。
回住所的路上,我看到路边有许多摆地摊的,所卖的东西不少跟1040工程相关,我们依旧买了许多菜和肉回家做饭,朋友对于1040工程的事情,只要我不问,他只字不提。回家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做饭,吃饭,看电视睡觉了。
7号的时候,早上起来,朋友的同学又早早的不知所踪了,两位美女做饭,我和朋友一起去了村边附近的山上看看,这里的土完全是红色的,连山边也被挖了一个大坑用来建房子了,呆了半个小时,就回房间了。等到吃饭的时候回来,随后各忙各的,这时我才算明白,原来朋友所说的工作,就是1040工程了,就是投资3980块,最终能赚五六百万的样子,投资三倍,或是十倍的份额,能赚1040万,所有的收入全靠拉下线,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产品。上午去上课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七十多岁的退休工程师,老爷爷和蔼可亲,一番客套后,给了我讲了一大堆南宁经济发展需要1040工程等一系列看起来很符合逻辑,可仔细想想,都是歪理的事情,朋友一直不做声,这也是他们的上级要求的,聊天也变成了争吵,后来越吵越凶,马上要摔桌子的时候,朋友坐在旁边看到再不注意就控制不住场面了,就起身跟老爷爷说了好多好话,客套一下,带我离开了现场。
回来后,朋友给我讲了不少关于老头的事情,说老头是大型企业的工程师、教援,他来这里坚苦奋斗,赚够1040万,计划再去实现他的梦想。同时老头私下里对我一再夸奖,尽管我们大吵了一架,一再认定我以后有所作为,朋友也说我这么爱旅行,就应该加入他们,等赚够了1040万,离开的时候,想去哪儿旅游就去哪儿旅游。我对此嗤之以鼻。中午的时候我实在是对此厌烦了,就去了附近一个网吧上网了。
南派传销虽然不限制人身自由,新人进入也是有人一直前后跟着的。我到网吧没有多久,朋友随后就到,我那时候刚建了一个全国性的户外群,和几个网友一直约着几天后坐火车去北海“偷渡”涠洲岛,随后去长兴玩两天,再从中国最南的通商口岸出发坐火车一直坐到漠河去,跨越整个中国南北。当然我这个梦想,最终也没有实现,
进入大宿舍
等到晚上回去的时候,才发现我的所有东西都被人带到了另一个大房间里,朋友带着我去了,他们把整整一层楼都包了下来,一圈儿七八个房间,中间有一个大客厅,大家都是打地铺,男生几间房,女生几间房,这一个住宿点足足有四五十人在这里住。朋友带着我给大家介绍了一下后,就和他们聊天了,只是房间里再也没有电视了,厨门外有一大堆胡萝卜,足足上千斤,晚上做的就是胡萝卜,一人一份米汤,所有人共同对待,说是叫做坚苦奋斗。吃完饭后,又随朋友一起去了另外一处他们的住所,发现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聊起天来都非常的友好,一听说我是矿上的,大家对于矿上稀奇,都一起来问我,我给他们说了说,最后一圈人说到以后不干矿上了,干1040再也不用下井了,我对此只能微笑回应。虽然东西被人挪了地方,我随身带的东西一样也没有丢失,晚上回新的住所,住大宿舍睡觉了。
1月8号,谁曾想离开小两室一厅以后再也不能睡懒觉了,早上六点多,就被喊了起来,我不起来,他们男男女女七八个人就直接在我住的房间摆桌子开始上课了,我自然不好意思再睡了,只好起来,一张圆桌子,转着几个人,一人发一本书,有人给了我一本,我一看,是一本“羊皮卷”,以前学校门前的卖盗版书的三轮车上几乎每个都有的书,为首的一个老师开始领着我读。就像是学校的开学第一课,他们从一开始讲话,就用着书面用语,为期一个小时的学习很快就结束了。
上午时候,又去了一个两室一厅听课,当所有的客套和掩饰都用尽的时候,他们就像是露出了真面目一样,开始从头给我讲了1040模式的七个阶段:第一次加入后,算是普通销售员,当拉来三个下级以后,就变成了主任,当拉来的三个下级也成为了主任以后,就又升了一级。依次类推,一直到升成了老总,每一级,提下级的钱都是不一样的,等够七级以后,挣够了1040万,也就必需出局离开1040工程去实现梦想了,不再提下级任何钱了。一个人一生也只能参加一次1040工程,让人觉得特别的正规。当然一个人交一份是3980,也有人一次交了10份,最多20份,这样可以快速升级,挣够1040万后离开。
我一直觉得,好呆我也比较精通网络,又读一些大学课程,对于他们的事情,我是不信的,他们说他们的,我象征性地听听。朋友为了印证他们的真实性,是政府支持的开发项目,加入后会员的手机都发一个当地联通号,说是方便联系,打电话完全免费,我还特意去当地的联通营业厅查了一下,就算两个手机同时插着充电器播放一整夜,也不会产生一分钱的话费。对此,我是有些迷糊了,下午有空的时候,呆在宿舍里和来自全国各地的传销人员聊天,发现了有一家四口,除了老两口四五十以外,他们的一个女儿刚刚参加完高考,都被骗到这里了,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正值花季的大学生,不上学来搞传销,父母生生地耽误了她一辈子。骗几个农民工来也就算了,骗自己女儿影响学业,而且是心甘情愿的。我忍不住说了他们父母几句,他们习惯性地微笑应对,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其中的一个女儿,就是接待我时一块做饭的女孩,这真是悲哀。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一看,又是红萝卜、洋葱,而且还吃不饱,说是同甘共苦,那也不能把人当兔子养了,我一想起来那一小垛胡萝卜气急就出去买饭吃了,据朋友讲,他们已经加入的人员,是不允许私自出去吃饭的,对此我真是有些无语。
按照1040工程的划分,当加入人员到达一定级别以后,就开始学习如何用赚来的1040万投资管理,每一个级别的人,每天上课学习的内容都一样,他们有一套完整的系统,所以一房间的百余人,我总也不知道他们究竟都去哪里学习了,又都学了什么。达到一定级别的人有权限打造一条金项链,没想到晚上被朋友带去了一个小集会,有两个大桌子,几十口子人,一半是新人,聊天的时候,得知大家都是和我一样,刚到没几天的。说是一个成果分享会,有几个所谓的成功人士,一人脖子里面戴一个大金链子,给我们分享他们的经验,大概意思是说,拉人来的时候说的话,都善意的谎言,都是为了大家的业绩,要大家拉人来到之前,一定不能讲实话,一定要编些理由,等来到了,再一点一点的解释,忽然觉得我这里发生的所有的事,都是他们提前安排好的,连每句话怎么说都是提前编的剧本。我觉得房间里太闷,中间听着听着我就不想听了,就出去透透气,想想那个像花一样的女大学生,我就来气,临离开的时候,所谓的成功人士一个一个地和我们握手告别,我握手时恶狠狠地使劲捏了其中一个女士的手,明明打扮得那么漂亮,怎么就会一颗肮脏的心。女士出于场合,只是瞪了我一眼,然后我就随着朋友走了。
深度虎穴
1月9号,早上起来的候,才五点多,收拾了一下东西,朋友带着我去另一个地方上早课。据说,我们住的地方,也是一个上早课地方。我们到达地方的时候,天还不太亮,房间里已经有不少人了,主持人讲了话以后,介绍说请了几个级别大的人说了几句,有一个人示范性地做了一次自我介绍后,新人们陆续的介绍,就像以前村子里让老人忆苦思甜一样,讲讲加入之前的不堪生活,再讲讲加入后对未来的美好畅想,我也上去说了几次,此后就按步就班的,每个人每天都要上早课,第二天上早课的时候,就鼓励新人发言,老人要让新人有更多的机会展现自己,中间有一个环节是背人手一份的业务手册。大概有七八页的样子,新人都是读的,最后一个环节就是背《羊皮卷》以及讲讲关于对某一张羊皮卷的理解,就像是讲圣径一样。一人讲一段。我从来不知道,《羊皮卷》能在南派传销中起如此巨大的作用。
上午又去了一次银行,去了联通营业厅,验证一下朋友每月的拉人的提成工资是不是真的,查查银行帐单是不是真的。当一切都是真的时候,我的心理防线似乎要被他们击破了。回到住宿点的时候断续和一群来自天南海北的人聊天,中午时候,朋友带着我和两个女生一起去了市区玩,对于爱好旅行的我来说,正合我意。
朋友先带我坐公交到了朝阳广场,因为那里有达到经理以上的人打大金链子的地方,让我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至于那些大金链子到底是不是真的,也就无从谈起了,由于我们还都不够级别,也就是在外面看一下,随后去了邕江大堤。其实每一座城市都有那么一条母亲河,两边的河堤修得跟公园一样,沿着河堤向会展中心走去,河堤像是一个很长的广场,由于是阴天,上面的人也不是很多,随意地拍了那么几张邕江的相片,河面有几条船,岸边时不时的会有一个码头。在广场上,有几个很有意思的塑相,其中一个塑像是一个女士,带着一只小狗以及小孩子,女士的一只鞋掉了,狗伸着头在那些看些什么,这样的塑相在北方还真的没有见过,很个性哦,在河堤的边上,有那么一个刚刚摔开鸡蛋,这么一个古怪的东西什么意思就不知道了,我记得在传销里面学习的时候,对于鸡蛋,有专门的解说。看来来这里,我又中了他们的计了。
离开河堤走了一段路后,就到了南湖公园,路边到处都是花带和鲜茶,特别的漂亮,我们走一路,拍一路,有好多古树,树有好几人粗,从树干上,以及半空中,垂下好多的树根,让这个树看起来,奇奇怪怪的,据说这样的树一棵就特别的贵,都是些珍贵的树种,我们几个人围着树转了一圈,找地方吃了些东西。
晚上东盟附近的夜景,还真不错,那么多的楼,加上灯光效果,到处闪烁着各种灯光,我都不知道究竟哪里最好看了。走到水边台阶处往那里一坐,每一层台阶上,都有一排小灯,几种灯颜色交织着组成了一道特殊的风景线,看江的对面,有类似圣诞老人一样的装饰也在发光,桥上有像下雨一样的灯幕,一个比一个漂亮,坐这里的我一点都不想走,我还一直在想,要是和爱人一起在这里看灯光该多好。直到朋友叫我的时候,我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1月10号下午的时候,发现我们住宿的房间里没有什么人,我偷偷的把他们人手一份的业务资料一张一张地拍了下来,想着有机会了带出去,尽管我是十分的小心,还是被朋友发现我偷拍东西。
晚上六七点的时候出行,朋友带我坐公交没有多远就到了一个大型酒店,说在是举行一个大型聚会,入门处有明显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在那里维持次序,后来听说是当地工商所的工作人员,进入大厅的时候我都被场面惊呆了,一排一排的都是桌子,足足有六十桌以上,据说南宁每月逢双的日子,都是传销迎接新人聚餐大会,每次在整个南宁,都有十个这样的酒店在聚餐,算下来南宁每天来加入1040工程的新人,就有万人以上,怪不得有人说,南宁火车站每天下的一批又一批旅客,有很大一部分比例都是从外地被骗来加入传销的。饭菜吃到一半的时候,据说是当地的工商所的所长和一个军分区的人站在最里面的台子上讲话,大声喊“欢迎大家一起来南宁发财”。随后挨个桌子敬酒。我所在的一桌,有一半都是新人,大家畅所欲言,有来至哈尔宾的开了整整两天汽车来的,有两个台湾的,四十多了,单身,特意来加入1040工程的。言谈之间,聊了许多南宁附近城市关于1040工程进行的情况,大意是像北海、柳州、贵港等地都快搞疯了,新人一投入就是20份的量,小的,都不让加入他们。言外之意震惊了我,不知道他们的这话是真的,还是有意为之。
青秀山景区及离开
1月10号,晚上接到了单位的电话让我回去当护工,我觉得再也没有机会在南宁玩了,看这里的旅游地图,我跟朋友说一定要去青秀山。参加了早上的早课后,我就坚持坐上了前往青秀山的公交,朋友也跟了来。几经折腾,终于到了景区大门。天一直阴着,想下雨又下不了的那种,游客服务中心里不仅有充电器、镜子、宽大的洗手间、大尺寸的地图、电子导游装置,还有喷香水或是空气清新剂一类设备,味道很不错的。从那里出来一人买了一张门票,各二十元,就进入景区了。
因天气不好,景区里没有多少人,看景区地图,还怪远的,一路上十分的清静。沿一条行人道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一个圆平台,四周有好多少数民族的塑像,每个民族一个塑像,塑像石碑下面有详细的介绍,拍了几张后来不及细看就离开了。
走着走着到了文化长廊,长廊中间是东盟十国的各国的一些景色、文物、国家重要产品介绍,外面是一些奇石。由于这里冬天也不会掉叶子,阴云密布下,温度不是太高,也不是太低,给人一种错觉,让人分不清是冬天,还是春天。附近有一个专业的拓展训练基地,一排一排的连着都是训练器材,多数器材从来没见过,我和朋友欢喜得一个一个爬上去看看,或是试试自已行不行。不久后便开始阴雨连绵起来。我们从一个器材上了另一个器材,直到所有的器材都玩遍了,才不舍地离开。
栈道两边是一些园林艺术修剪的造型,看起来可漂亮了。向里走去,路两边有好多的奇特的塑像,如一群小孩子玩水的塑像、司马光砸缸的塑相、下相棋塑像、小孩子叨鸡的塑相、拨河的塑相……一个比一个个性,一个比一个形象。
一路欢乐,一路美景,朋友一直拿着照相机拍照,不时玩弄相机,随着不断的深入景区,拍了很多有意思的相片,第一次在这里见到给大树挂吊针,第一次在密林里见到了许多从来没有见过的南方独特的树种,如路边有一个树叫做见血封喉树,也不知道究竟有多毒。遇到一种小树干没有刺,但在特别粗的树身上,有一层刺,真是不是为何。
回程的路上,我查看相片时地注意到朋友偷偷把我拍的那些传销的业务资料通通删除了。后来想想一身的后怕,如果要是在北派传销里面我偷拍资料,我一定会回不来的。后来离开传销朋友找我要相片,我以资料被偷删为由,在南宁几天拍了的所有相片,一张也没有给朋友。
晚上随朋友去参加了一个销售成果会议,一群传销新人在一起,谁拉来新人要加入了,去讲台上拿着身份证,买一份,或是十份的,随后做一下总结,据现场人员聊天得知,最多的,有人回家宣传,一次拉了半个村子人的都来参加传销,拉人者当天直接升成了经理,提成第二个月就收入到帐了,成果会议快结束时,有会员踊跃喝歌,表演节目,展示自己。
按照1040工程的做法,来传销里面考察项目七天,还没有看懂项目的,不愿意加入,或是其它原因,不适合项目的,必须要离开。而我就是要离开的那一部分人,第二天参加完早课后,我坐了离开的公交,去了附近的县市旅行了两天回家。朋友这几天前后陪同着我请吃请喝的,在我身上花费的七八百算是打了水漂了。
尽管明明知道1040工程是骗人的,可在南宁看到那么多的参加人员,那么大的场面,以及工资卡、手机话费免费的事实,无数人的梦想即将实现,我一度想再回到南宁去,再回到那个大家庭,毕竟1040工程加入的那些人员当中,有一部人,都是离开了几个月后又回去才加入的。我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春节。初八我坐着十几个小时的长途火车几经周折到盐城见女网友。在市区转了一天后,晚上商量去哪住的时候,由于聊天几次提到了南宁1040工程的事情,网友说她现在就是要做1040工程的,和南宁一样,想加入就加入,不想加入我就可以离开。我不禁莞尔,随后在附近几座城市流浪数日权当散心,随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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